上个世纪“特殊年代”,人们说话前必须先念“语录”。一对农民夫妇发生口角,丈夫拉着妻子到公社离婚,找到秘书。丈夫说:“'下定决心’,坚决离婚。”妻子说:“'排除万难’,将就几年!”秘书说:“'抓革命、促生产’,你俩的闲事我不管。”公社主任一听,忙上前说:“'路线是个纲’,有事好商量。'红军不怕远征难’,麦收过后再来谈。”
那时候“读书无用论”盛行,一个小学生总旷课,屡教不改,老师只好走访家长。学生家长恨铁不成钢,批评孩子:“广播里天天说'兴儿上学’(形而上学)、'兴儿上学’,连'兴儿’都上学了,你还逃学,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?”
记者采访红极一时的“活学活用”标兵:“请问,你原籍在什么地方?”标兵侃侃而答:“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,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,走到一起来了。”记者不得要领,只好再问:“你生活还好吧?”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。”记者还是一头雾水,又问:“你有几个兄弟?”“全世界受苦人都是我的阶级兄弟。”
造反派中,有位出名的“大批判能手”。—次他上台批斗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“专政对象”,见被斗者低着头,大喊:“这家伙思想极端反动,他低着头在看什么?看地!他出身恶霸地主家庭,这是在怀念他家被分的土地,妄想卷土重来!”被斗者一听,赶快把头拾起来。能手大叫:“你们看,他抬头看什么?看天!这是他想变天,妄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!”被斗者见低头不行,抬头也不行,只好两眼望着台下。能手又大吼:“他两眼盯着到会的人,分明是仇视广大革命群众!”被斗者实在无所适从。索性把两眼闭了起来。能手歇斯底里大叫:“同志们哪,要警惕啊!他闭着眼睛,是梦想夺回他失去的天堂!”
“特殊年代”,人们好像都被打了“激素”,迸发出无与伦比的革命激情。开会和吃饭前,都要做“三忠于”、“四无限”,走在街上随时都会被揪出来唱语录歌,问家庭出身,个人成分等。一个小伙子病了,医生让打针。走进注射室,一位年轻女护士让他做好准备。小伙子不小心,裤子掉地上了。护士以为他耍流氓,大怒,喝道:“畜牲!”小伙子吓了一跳,以为对方问他“成分”,马上立正,急不可耐答道:“贫农!”护士一听,没有好气,骂道:“二流子!”小伙子连忙答道:“二舅子也是贫农!”
某县造反派出身的革委会主任在万人大会上,大声念着讲稿:“舍得一身祸,敢把皇帝拉下马!”旁边的人悄悄提醒说:“不是祸,是剐。”主任发怒道:“你们就是吹毛求疵,只注意小节,不注意大节!”
这位主任下基层作报告,眉飞色舞地讲了两个小时,报告后他让秘书征求听众意见。一位农民回答:“有一句话我最感兴趣。”秘书问:“哪一句?”“最后一句,'同志们,我的报告完了。’”“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热烈地鼓掌?”“因为他终于讲完了。”
一位机关干部对医生说:“我神经衰弱,好几天睡不着,您有何妙方?”医生:“你去听常主任报告。”患者:“他又不是医生。”医生:“他比医生高明,我的神经衰弱就是他治好的,—听他的报告就想睡。”
那时候村里经常开批斗会,一次某人老爸被抓上台批判。大会结束时有人要他高呼口号与其父划清界线,他无奈地走到台前,举起手臂喊道:“打倒我爹!打倒我爹!”一些人也跟着喊:“打倒我爹!打倒我爹!”
一位教授被下放农村接受改造,某天他在田间劳动,忽然发现骡子在吃麦子。可是他不认识骡子,也不能确定那是马还是驴;他也不认识麦子,只知道那是庄稼。急中生智,教授大叫道:“快来人吧,动物吃植物啦!”
2025年1月11日初草于天宇佳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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